10月初,我參加了一個“媒體行”活動。路上,一個同行人問我何時參加工作的,答曰“去年才來”。回問,同行人說“剛入職三個月”。環顧四周,參加活動的無一不是青春靚麗的青年記者。媒體行業,在新老交替中迎來了85后、90后的新生代媒體人。
跟同行的記者們聊起當前的工作,“苦逼”一詞的使用率遠超其他,“新聞民工”的說法似乎是大家的共識。工作時想著放假,放假時想著工作,出差落腳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能不能上網傳稿件……這是個讓人羨慕的苦差事。
跟其它行業相比,媒體人的收入不高。但這份職業給我們帶來的,是對理想的追求,是精神上的富有。
新聞理想是一種責任
一年前,剛到報社時,我對報紙還是一竅不通。7月,我跟部門同事做了一則“拆遷補償‘一刀切’”的輿論監督稿件。當我直面這個處於弱勢的群體,看著他們噙著淚水的絕望眼神,覺得肩上的擔子很重,覺得這個職業的責任很大。稿子出爐后引起了當地部門的重視,他們承諾糾正錯誤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我興奮得一宿沒睡好覺。這種責任感讓人成長,這種成就感讓人痴迷。這應該就是我的新聞理想——幫農民說話,替農民分憂。
說新聞理想很多人都會笑。“什麼理想不理想,先賺錢再說。”這是很多人的想法,也是我曾經的想法。當前新聞行業的不景氣更是趕走了許多不把新聞當做職業的人。我所相信的,是我們選擇了一個有價值的職業,一個讓人快樂的職業。
年輕記者應該懷有的,是對這職業的敬畏,而絕不僅僅是為稻粱謀。在鐵肩擔道義的路上,必然會遇到很多的不幸者,我們應該擔起這份責任,用新聞人的方式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想法,用一顆真誠的心去傾聽弱者的聲音。
如今是個“信息快餐時代”,記者這個職業的影響力、號召力都已減弱。在自媒體興起的當下,一個網絡大V的一句話,可能比記者埋伏數日寫成的深入調查報道影響力還要大。在一個“人人都可是記者”的時代,如何才能做好一名真正的記者?
我們與這些“記者”的唯一區別,是新聞理想。我們的稿件,始終是真實的,始終是理性的。新聞理想是一種責任,每一句話,每一個字,都帶著責任的印記。
從學生到記者,要學的還很多
雖然新生代媒體人活力四射,受教育水平也很高,但與資深記者相比,無論是基本功、社會閱歷、人脈資源、大局意識等,都差得太多。
剛入職的年輕人都會感嘆:“懵懵懂懂的,不知道怎麼採訪,怎麼提問。”難以駕馭採訪局面,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們對社會生活不了解。新生代媒體人要迅速成長,得走出從學生到記者的關鍵一步,其實就是從理論到實踐的過程。
新聞是跑出來的。正所謂腳上帶泥,才能留下印跡。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教授、《紐約時報》專欄作家塞繆爾·弗裡德曼在《媒體的真相》中說,他最喜歡的一句話是:“如果你的母親說她愛你,你要去核實一下。”
隻有跑下去,才能得到成長。我很慶幸自己在一份接地氣的報紙工作,可以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。交流過程就是一個學習的過程,帶來的成長是跨越式的。
但有時跑得越多,困惑也越多。甚至有時覺得知道得越多,反而懂得越少。剛入職的時候,我去過很多村庄,見了很多農民,寫出很多稿子,看起來忙忙碌碌,但很多問題都研究得不夠透徹。
7月,我在採訪中偶然得知一條“社員退社,導致合作社投資打水漂”的新聞線索。事件採寫完畢,卻遲遲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。找到山東省委農工辦領導求教,一句“先流轉合同再入社”提醒了我。問其如何想到此法,領導回答說“讀書研究,經常思考”。
有時跑得多了,可能會迷失。停下來想一想,反而事半功倍。
好的採訪寫作,既要能融入事件,生動形象,又要能跳出事件,縱觀全局。因為我們年輕,沒有從業多年的固定思維,我們更應該看到別人看不到的細節,想到別人想不出的問題。
新聞界有句話,“記者出不出挑,三年見分曉”。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,理應誕生偉大的媒體,偉大的記者。媒體行業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廣闊的平台,相信我們不會辜負所有人的期待。(作者為農村大眾報特派記者組記者)
來源:《青年記者》